她是我的缪妄
百合，师生恋
我好像很喜欢师生恋这种怪东西
作业批了一半，我放下笔，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。我活动着泛酸脖子，不经意间瞟到办公室门口探出半个身子的小姑娘。
“外面的同学，有什么事吗？”我谨记着亲切耐心是一个好老师应该拥有的品质。
门口的人小心翼翼地挪了进来，低着头没有看我。她是我班里的学生，名字叫孙兰旌，是个内向的女孩子。在我的印象里，她很少来办公室，是那种老实懂事、尊敬师长的好好学生。我有些好奇是什么事情让她主动来找我。
她紧张地捏着手指，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我觉得很突然地动作。她在我面前蹲下，单膝贴地，抬头对上我的视线，嘴巴开开合合三次，才终于吐出一点话音。她来请求我给她换个同桌，结结巴巴地带着颤音小声向我控诉同桌糟糕的言行对她造成的伤害。她说：“我，我真的和她待不下去了，老师，我想换个同桌。”
我很少面对这种别人特意放低姿态和我说话的情况。她仰望着我，说话的语气和眼神里都带着深切的恳求。我没有一点反抗能力，差点在她话音刚落就答应她的请求。以至于我甚至开始怀疑她设计好了一切，就为了让我心软。理智把我拉了回来，我开始从脑子里搜寻她同桌的信息。同桌是个成绩不错的女生，自信大胆，非常有个性。我记得这不是第一次有人来向我告她的状，这样想着我不禁有点头疼。
面对安静懂事的学生，我总是怀着怜爱的，更何况是孙兰旌这样过分乖巧的孩子。我答应了她会尽快调整班级座位，并给她换一个同桌。
她得到应答后，眼中满是欣喜。她高兴得有些手足无措，声音里充盈着感激：“感谢您，老师。”
“感谢您。”
她诚恳地两次向我表达感谢后才站起来。与来时不同，她欢快地跑出办公室，单脚步声都能让人听出她的喜悦。
这件事后，我不由得开始关注她。她的成绩在班里是中游，在我这个班主任的科目——英语里，她总是排倒数。她是大多数老师都会喜欢的乖乖学生，认真听课，按时交作业，对学业上心。但她的性格似乎有点过于内向，上课从不主动举手回答问题，课后很少找老师问问题，课外活动也不怎么参加。她大多数时间独来独往，安静而沉默。
她需要关爱，我这样想。但作为一个教师，我要怎么给她带去关爱又不过于引人注目？这实在让我有些为难。我把学生观察手册翻到孙兰旌那页，上面记录着她的出生日期住址等基本信息，还有我的观察日记。
再过段时间就到她生日了，这是个好机会。不知道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喜欢什么？我思来想去选了最不容易翻车的笔记本，想想觉得有些敷衍，就加了一张贺卡。她生日那天最后一节晚自习，我走到她课桌旁，让她下课来办公室找我。
她来时和上次一样紧张，抱着两本练习册眼神不安的看我，又落在地板上。我朝她招手，示意她在我旁边坐下。她小心地落座，把练习册整齐地叠放在大腿上。
我从柜子里翻出笔记本和贺卡，放进她怀里：“老师发现今天是你的生日，最近表现得很不错，祝你生日快乐，这是老师给你的生日礼物。”
她拿着礼物，整个人十分惊喜，眼睛瞬间瞪得很大，嘴巴微张。她激动地反复翻看礼物，然后抬头认真地望着我。她似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，害羞地挠挠脸，接着站了起来，向我鞠了个九十度的躬。
我连忙让她坐下，把食指放到唇中：“这是你和老师之间的秘密，不要告诉别人可以吗？”她连连点头。
“我也不知道现在的小姑娘喜欢什么，希望你不要嫌弃这份礼物。”
她用力地摇头：“不会！我，我……我特别特别喜欢！谢谢老师，真的谢谢您！”我有些好笑又无奈，她郑重地感谢了我三次，才在我宿舍马上要关门的催促中离开。
我的心跳有点快。
我真的没想到，一份简陋而敷衍的礼物会换到如此真挚的感激。我有些羞愧，又有些愉悦，暗想着以后一定要对她更加认真负责些。想着我又不由得回忆起她刚刚害羞的姿态，心里觉得好笑又忍不住感叹，真是个容易脸红的小姑娘。
那次生日过后，她对我亲近了许多，课后会主动来找我问问题，但还是会很紧张。她的英语实在是差得厉害，很多语法和单词都不知道，在给她讲题时，我不得不把相关的初中知识点讲一遍。
我叹了口气：“兰旌，你是不是基础没打好？”
“对，对不起老师，”她羞愧地跟我道歉，“刚上初中的时候我近视了，家里没给我配眼镜，我看不清黑板……第二个学期配了，但是很多都听不懂……可能，可能是我没有语言天赋，记性也不好……”
我忍不住在心里也叹了口气：“上初中才开始学英语？”
“嗯。”她点头，看起来心情十分低落。
这落下了一个学期的课，还是基础课！近视了却不给孩子买眼镜？！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，又想起她家里确实比较贫困。
“这不是你的错，”看她小可怜的样子，我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，安慰她，“不需要向我道歉。”我翻出两张月考成绩单，放到书桌上，认真地对她说：“兰旌，我看了你两次的月考成绩，大部分科目都是中上，数学还是前十，是你的优势科目，但是你的英语，它拉了你很多分。这个学期很快就要结束了，我准备在暑假开个补习班，希望你能来。”
“嗯，谢谢老师。”她浅浅地抿唇，低头站着。我实在看不了她这副不开心的样子，把人拉近了些：“我知道兰旌是个好孩子。虽然成绩不是最重要的，但它能让你以后的路走得轻松一点。我希望你能过上你想要的生活，不要难过了，好吗？”
她愣愣地点头，不知所措地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，像小仓鼠一样。她两颊发红，不自在地用手抹了抹脸，语气匆忙地向我告辞，连忙跑出办公室。
她家在农村，她爸爸答应让她来补课后，就塞给市里一个亲戚钱，让她在亲戚家吃住。这是在补习下课后我问出来的，我特地留了她。我有些心疼又没有办法，她父亲钱都给了，我总不能去跟人说她来我这住，让他把钱拿回来。
我把专门去找人要的初中课本摆到桌子上：“以后补完课你就留下来，我帮你补初中的知识。”
她好像总是慢半拍，看着课本，怔愣了一会儿，小心翼翼地问我：“可，可以吗？会不会，特别麻烦您？”
“怎么会？”我把课本卷起来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，“不要老是乱想。我是很希望能帮你把分数提上来的，所以你要努力学习啊。”
“我会的！”她慌乱又急切地回答。
“好，那我相信你。”
我经常在补完课时特意把她点名留下，她也总是在其他学生同情的眼神中安静地坐在原位。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多，她终于在我面前褪去心里厚厚的外壳，露出一些柔软酸涩的内里。她开始和我谈心，向我倾诉她的苦恼，向我吐露她的迷茫。而我也会静静地倾听，耐心的开导她，并向她讲诉我曾遇到的困难和趣事。
补课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，我给学生发了张试卷检测补课效果。下课前我给了答案，统计了不同分数段的人数。兰旌照常被我留下来，我取走桌上她的试卷，打算看看她的错题。大概掌握了她现状的英语水平和最需要加强地方，我准备再完善一下对她的教学计划。
“兰旌。”教学计划最好还是和她本人讨论一下，我便喊她。
她抬头看我，又看我手里的卷子，咬着唇：“我是不是考得很差？”她的语气很沮丧，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难过，扁着嘴，眼眶里带着水光。
“教我是不是很花时间和精力啊？我是不是特别笨？总是记不住知识点？我是不是给老师添了很多麻烦？老师会不会讨厌我？”她见我不答，自动归为默认，随后吐出一大串问题，越说越难过，最后都带上点哭腔。
我一时有些慌了，弄不明白她怎么就要哭了，连忙把人拉到面前：“没有没有，你这次进步了！不麻烦不讨厌你！我是不是说了很多次？”
我看她还低着头，鼻子一抽一抽的，便捧起她的脸：“兰旌，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东西，你不擅长的正好是英语而已。你不需要因为它自卑，也不要为它难过。不会有人因为它讨厌你，我也不会。我希望你一直开心，好吗？”
“我，我特别糟糕，我一点也不好。”她说着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，“我什么都做不好，我的语文课前分享，特别糟糕。我一上去，就腿软，声音、一直打颤，连话都说不顺畅。没有人听我说话……我怎么这么差劲……太糟糕了……”
她好像受了很多委屈，眼泪一串串的停不下来，扯了一张纸擦眼泪，又扯一张擤鼻涕。我看她把眼眶哭得发红，心疼地说不出话来，自己都点难过起来。我心里难过心疼的压不住，难以自控地低头吻上她的眼角。
她僵住了。
我也僵住了。
我立刻移开唇，心里想着怎么解释自己的举动。可是，一个老师会因为什么样的原因亲吻自己学生的眼睛？一个老师会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希望学生住在自己家里？一个老师会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跟自己学生过各种各样的节日？我张着嘴却想不出借口，只能寄希望于她同以往那般迟钝。我脑子里正乱七八糟地想着她意识到我的感情后对我失望地指责，她动了。
她靠了过来，唇贴上我的唇。
背德感好重，写得很艰难，但终于写完了。
给自己鼓个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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